姑妄

[丹雀]《岁月神偷》(上)

*一个久远的脑洞

*娃名我真的很用心

*拿布的小宇宙爆发吧






命运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有理论上的轨迹但实际上又偏航居多;命运也是让人无法抗拒的东西,无论错过多少,该遇见的人总有一天还是不经意间走到你面前。



姜丹尼尔的车坏在了回家的路上,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路灯逐渐亮起的人行道上不知何去何从,好消息是车没有不识相地熄火在荒郊野岭,而是罢工在繁华的城市中心,但坏消息是在这种下班高峰期,没可能拦得到空计程车,暮色渐深,这时候如果把助理叫过来显得有那么点不近人情。


一丝不苟的正装让这个男人看上去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虽然有着足够帅气的面容但碍于周身生人勿近的气场也无人敢在他身边停留,皮鞋磕在地砖上发出只有姜丹尼尔自己能听到的声响,昭示着主人不太美妙的心情。


他往十字路口的方向走了两步,随着人流走过红绿灯到了一个公交站台,还没来得及眯着眼查看下一站驶去的方向,就被开来的公交车上拥挤如金枪鱼罐头似的惨状惊到了,更可怕的是还有人不断试图挤上去成为造型扭曲的原料。


他折返回十字路口,这次选择了地下通道,只是等他从不知道哪个地面的路口冒出来的时候,他才记起自己原本的目的是想去看看地铁。


没错,姜丹尼尔是个路痴。



周围都是目的明确的行人来来往往,礼拜五的户外充满了轻松自由,但姜丹尼尔难能地感觉到了一丝孤寂,还有一点肚饥。


他无奈地掏出电量只剩下8%的手机开启导航边走边看,想着先随便找个馆子填饱一下肚子,鼻端扑来一阵冰淇淋的甜香,他蓦然感觉下腹一凉。


举着甜筒的小孩奔跑着一头撞在他身上,豆豆般的无辜黑眸和被甜品弄花的白衬衣,姜丹尼尔一时间竟不知道先看哪个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么?


“小昂你跑什么?!啊,对不起对不起!”

不远处赶来的男人可能是孩子的家长,姜丹尼尔看着对方把闯了祸的小孩拉到身后,再从身上挂着的小书包里取出纸巾忙慌递过来,两个人对上眼的瞬间他才认出那张脸。



“朴佑镇?”


记忆中那个眉目飞扬的少年和眼前显为人父的男人身影逐渐重合,姜丹尼尔原本郁结的心事一下舒展开来,逐渐往另一个方向折叠。


朴佑镇还是那副易惊吓体质,手里甚至还拿着另一个和他年龄严重不符的甜筒。朴佑镇在看清人之后眼瞪得更大了,“啊,是你啊,好…好久不见。”


姜丹尼尔没有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皱了眉,

“你不记得我了?”


朴佑镇攥着纸巾尴尬地笑了两声,“怎么会?姜,姜丹尼尔嘛,”他紧张地舔了舔虎牙,“不好意思,先擦擦吧,我孩子有点调皮。”



姜丹尼尔接过纸,漫不经心地擦着衣服上已经凝固的污渍,目光却停留在那个躲在朴佑镇身后的孩子身上。


朴佑镇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牵着小家伙的手把人带出来,“小昂,叫姜叔叔,你把冰淇淋弄到别人身上去了,应该怎么跟人家说呀?”


被叫做小昂的男孩有些腼腆,他紧紧靠着朴佑镇的大腿似乎很紧张,眼睛不敢看姜丹尼尔,只是小声而迅速地回答了问题:“姜叔叔,对不起。”


姜丹尼尔自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他微弯着笑眼照顾孩子的情绪,“没事,这个回去就能洗掉,”他看了孩子一会又对朴佑镇说,“只是那个冰淇淋已经弄脏了,别再让他吃了。”


朴佑镇点点头,他拿着纸巾蹲下给小昂擦了嘴,然后拿过男孩手里的冰淇淋丢进了最近的一个垃圾桶里。


不过当他走回原地的时候,姜丹尼尔还在那没走,朴佑镇深吸了口气,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还有什么旧没叙。


“丹…但那个你,你在这附近工作吗?”朴佑镇没话找话随便起了个由头,随便到十分钟之后他想回来掐死这个时候的自己。


“啊,没有,我只是车坏在这附近了,还在纠结怎么回家呢!”姜丹尼尔发出那种朴佑镇熟悉的“嗬嗬”笑声,看似不经意地回道。


“这样啊,那你家住哪,说不定我可以顺路送你。”朴佑没看他,只是随口应道。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姜丹尼尔收起电量告急的手机,手搭上朴佑镇的肩膀,“你车停哪了?”



朴佑镇还在试图从对方这句话中找出一点客套的意思,但思路很快又被稚嫩的童声打断了,“爸爸!”


姜丹尼尔看着一个和小昂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从旁边的店铺里钻出来扑进了朴佑镇的怀里,一边拱一边踮脚要拿回自己交给大人保管的甜筒。



原来是对双胞胎,好福气。



姜丹尼尔脑子里突然就冒出这么个想法。


那边朴佑镇把甜筒还给小孩,又蹲下来帮他整理裤子,大概是从厕所出来得匆忙,小孩的外裤堪堪卡在了屁股蛋上面,还有一块不知道什么布料从里边翻了出来,扎成令人别扭的一团。朴佑镇熟练地把衣服妥帖扎进裤子里,又帮小孩整理了裤脚边,

“怎么裤子没穿好就跑出来了,羞不羞?下次再这样爸爸就不放小季一个人去嘘嘘了。”


朴小昂在一旁冲着朴小季做鬼脸。


“再…再多一分钟,爸爸就要没钱啦!”朴小季在朴佑镇怀里也不老实,一个劲想往停车的地方冲。


“好啦好啦,我们这就回去。”朴佑镇站起来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往停车的方向走了两步,回头发现还有个大孩子没跟上:

“丹尼尔,走不走?”



听到这句话,姜丹尼尔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走。”





朴佑镇的车是一辆半旧不新的现代,不过洗得很干净,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


姜丹尼尔下意识拉开后座的车门,不过被朴佑镇叫住了,“那个,你能不能坐副驾?”


“啊,不好意思,习惯了!”姜丹尼尔拍拍脑袋,帮他把两个孩子在后面的儿童座椅上安置好,才坐进了副驾驶。


“平常都是司机开车吧?”朴佑镇系安全带的时候打趣了一句。


“还好。”


两个人都没再关于这个话题聊下去。




车子开出停车位的时候,姜丹尼尔才知道为什么朴小季要说多一分钟就没钱的话,这边商业区停车15分钟内免费,而买了两个甜筒,上了一次厕所,多了一位乘客的他们最后停了16分钟,被收了费。


换做是平时朴佑镇可能会试图和保安说说情,但今天车里坐了一尊大佛,还是先送到西为好。


不过两个小孩却为此在后座吵得不可开交,一个怪对方掉了冰淇淋要来分自己的,另一个怪人厕所上得慢不会穿裤子耽误了时间。


朴佑镇被吵得头疼,但他觑了一眼对这种口水战似乎很有兴趣的姜丹尼尔,还是没有开口制止。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啊?”姜丹尼尔突然开口问。


朴佑镇心里打了个怵,手上转了半圈方向盘,含糊回道:“很久了。”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说……”姜丹尼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低下去了。



朴小昂把自己的冰淇淋和哥哥分享完之后就开始赌气了,两个人都面朝着不同方向的窗户,犟得令人发笑。


姜丹尼尔看着他们的互动就觉得愉快,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几颗软糖,

“你们不要生气啦,叔叔请你们吃糖啊!”


朴佑镇侧头看了一眼他手心的糖果,“现在还是很容易低血糖吗?”


小季在朴佑镇的默认下开心地接过了糖,还大声地说了谢谢,然后他就去拉小昂的手。


姜丹尼尔的视线离开重新和好的孩子们,坐正了身体之后才回答朴佑镇的问题,


“没有,只是改不掉,就习惯了。”




当车开进姜丹尼尔住的小区,朴佑镇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饭点遇到了人也没有喊对方吃个饭,不过想到那人是姜丹尼尔,又觉得还是算了。


这边是富人区,朴佑镇很少来,两个孩子更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发光的小别墅,一直叽叽喳喳很兴奋的样子,姜丹尼尔跟他们说:“要不要到姜叔叔家去玩啊?”


朴小季抢着回答:“好啊!”


“爸爸也去吗?”朴小昂显然镇定很多,但眼里还是扑闪着希冀,可惜认真辨路的朴佑镇看不到,他说:

“姜叔叔肯定还有事呢,我们也要回去吃饭了,下次吧。”


两个孩子点头得很用力,但只有大人知道下次是哪一次。


姜丹尼尔略带遗憾的说:“那下回再请你和孩子们吃饭吧,这回家里是真的没准备好,我……糟糕!”


朴佑镇被他吓得差点踩了个急刹,“怎,怎么了?”


姜丹尼尔摸遍了身上的口袋,这个动作让朴佑镇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果然——


“我那个,门钥匙让修车的一并拿走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朴佑镇把车靠边停下,正想问姜丹尼尔还有没有备用钥匙在外头,结果听见他这位久别重逢的前男友接着说:


“我能去你家借宿一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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